第二十章 遇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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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章 遇刺
顏禮伸手抱起九兒，將她遞給一旁的侍衛。自己則蹲下身攬過淮寧，撫著他的後背和胸口為他順氣。
身後沈歸一向很有眼力，帶著女人孩子又招呼其他流民，吩咐一眾侍衛為他們分去吃食。
過了半晌，淮寧終於緩過來些。
顏禮扶著他的雙肩，伸手探了一下淮寧有些僵硬的腰背：“公子，好點了嗎？今夜留人將他們安置妥當，我們早些回去休息好不好？”
淮寧擡眼就對上顏禮心疼又擔憂的雙眼，他嘴唇微翕，猶豫片刻後點了點頭。
得到淮寧應允後顏禮放下心來，擡手招過沈歸：“即刻命人進宮讓勒其徹查此事，將他們暫且安置在客棧之中，務必安排妥當，明日就派人來為他們重新修繕房屋。”
沈歸領命後很快就吩咐下去，留了些人護送淮寧回去，剩下的人都隨他前去安置流民。
現下天色已晚，顏禮不自覺加快了腳步，生怕淮寧受涼。
轉角處，顏禮卻突然停了下來。他眉眼一皺，似乎嗅到周身的危險氣息。
黑暗中能見度不高，但他隱約辨的出有腳步聲漸漸逼近。
“小心！”
顏禮驚呼一聲，一把推開自己身側那個侍衛，抽出扣在腰間的匕首反手一扔，不偏不倚插進想要偷襲那人的喉嚨。
身旁侍衛都很快反應過來有刺客，很快就和蒙面人纏鬥在一起。
顏禮為救那人扔了防身匕首，整個人有些被動，赤手空拳接刺客的尖刀長仞。
“小心身後！”淮寧驚呼一聲，顏禮反應迅速，回身狠狠將想要偷襲那人踢倒在地。
這些人不像普通的刺客，反而像訓練有素的殺手。
顏禮回身見淮寧的視線緊緊追隨著自己，突然臉色一變，如臨大敵。
他沖過去一手將淮寧推遠些，趁其不備又將淮寧身後那個刺客手腕一扭，疼的那人慘叫一聲丟了手中長劍。
其中一個刺客本在和侍衛糾纏，卻突然調轉了方向朝著淮寧沖來。
那一瞬間顏禮幾乎來不及做其他反應，下意識就直起身子擋在淮寧面前。
他一手抓著輪椅扶手，一手緊緊把淮寧擁入懷中。
他不敢賭。
身後幾人很快反應過來，將那個偷襲的刺客一刀斃命。
只聽顏禮一聲悶哼，身子格外沈重，壓的淮寧整個人都靠在身後椅背上。
淮寧感覺到自己扶著顏禮的手觸到一陣溫熱，鼻腔很快充斥著一股濃烈的血腥味。
“顏禮！”淮寧渾身一顫，趕緊伸手去扶顏禮難以支撐正漸漸滑下去的身形。
“我沒事。”顏禮有些脫力，伸手去應淮寧的擁抱。
沈歸領著人聞聲而來，那些刺客見形勢不妙四散而去，逃走三個，剩下受了傷難能離開的居然紛紛自我了斷。
“公子，您沒事吧？”
沈歸喘著粗氣急忙湊上前來，黑暗中淮寧前傾身子，緊緊抱住顏禮不敢撒手。
“顏禮…他受傷了，快回去！”
客棧中，淮寧守在一旁讓隨行太醫為顏禮處理傷口，整個人魂不守舍，焦慮不安的緊緊凝著顏禮。
身上布衣染的都是顏禮的血。長劍深深刺進顏禮右肩，甚至有些見骨，一眼望去很是駭人。
淮寧換了幹凈衣服，太醫為顏禮處理好傷口後又為淮寧做了檢查，所幸淮寧毫發無傷。
淮寧擡手揮退眾人，剛湊近床榻就被顏禮擁入懷中。
顏禮抱他抱的很緊，似要把他融入骨血。
“你別那麽用力，小心傷口裂開。”淮寧竭力控制的情緒分崩離析，聲音沙啞又顫抖。
他回應著顏禮的擁抱，卻壓根不敢用力，連腦袋都不敢貼到顏禮的脖子。
顏禮緩緩松開他，擡手輕撫著淮寧的臉頰：“還好…你沒事。”
淮寧眼眶竟有些泛紅，他只覺得此刻情緒格外難以控制。
見淮寧失神，顏禮再次擁他入懷，反而輕聲安慰起淮寧來：“嚇壞了吧？”
淮寧埋在他胸口，點頭又搖頭。
顏禮右手使不上力，扯著左手攬住淮寧：“讓陛下受驚了。”
淮寧從他懷抱中掙脫出來，望著顏禮拼命搖頭。他眼中只剩自責，無盡的自責。淮寧不敢想象，如果那把劍刺入的是顏禮胸口又會怎樣。
顏禮當然讀得懂淮寧的自責，他低聲呢喃，一遍遍重覆著：“只要陛下平安無事便好。”
“顏禮，你那日說…要向朕要一個恩準。你想要什麽？”
淮寧忽然想起顏禮那日說要向他要一個恩準，眼下只要是他能做的，他一定義不容辭。
顏禮似是沒想到淮寧會主動提及，微微坐直身子，眼睛都亮了起來：“陛下這是明知故問。”
淮寧尷尬的四下亂看，似是鼓足了極大的勇氣才擡頭去應顏禮炙熱的眼神。
顏禮一如既往的溫柔，就這樣靜靜看著他。沒再開口，也沒有強求和強迫。就和平日裏一樣，一切都只隨淮寧的心意。
可他越是這樣順從與理解，越是加速的擊潰淮寧內心的那道防線。
淮寧呼出的氣息都有些雜亂，他微垂下眼瞼，有些緊張的伸出手，一手撐在床榻上，一手搭在顏禮的左肩。
二人之間的距離不斷縮進，淮寧閉上眼，輕輕吻了一下顏禮的右臉。
吻後如同觸底反彈，立馬朝後靠去，整個人害羞的不知所措。
這些年淮寧孤身一人，如履薄冰，日日提心吊膽，就怕行差踏錯一步就會讓自己陷入萬劫不覆的境地。
他一向是個敏感又多疑的人，從不敢輕信他人。而他也沒有那麽大的勇氣。
僅僅只是主動吻一下那人的臉，就足以讓他羞赫不已，方寸大亂。
但僅僅只是一個蜻蜓點水的淺吻，也足以讓顏禮高興不已。他知道淮寧是怎樣的人，自己對他也有足夠的耐心。
他願意向淮寧走九十九步，只要淮寧朝他邁出一步，一步就好。
顏禮的指尖略過被淮寧輕吻的地方，笑著拉過淮寧的雙手握在一起。
可淮寧卻無故有些愧疚，他知道他應該給予顏禮更多。
因為這無足輕重的一吻根本無法與顏禮為他所做的一切對等。
顏禮一向對他心細如發，不難看出此刻淮寧的心緒。
他輕輕摩挲淮寧被自己緊握的手，垂眼盯著二人相握的十指，眼底溫柔情愫暗自生長，他仿佛在這一刻擁有了自己夢寐以求的東西。
半晌，顏禮終於舍得擡頭，唇邊漾著心滿意足的淺笑：“陛下，這樣就好。你願對外臣如此，外臣已經別無他求。”
房內只留了兩盞油燈，墻上映出二人的身影，還有他們相握的雙手。
那無疑不是凝結了眼下最不可多得，又求之不來的短暫幸福匯聚而成的畫面。
淮寧第一次沒有閃躲顏禮望著自己的眼睛，第一次正視那雙滿是自己身影的眼睛。
他抽出一只被顏禮握在手心的手，輕輕撫摸顏禮的臉頰：“顏禮…”
黑暗中，淮寧啞聲輕喚他的名字。
他的手緊貼顏禮的臉，四目相對間，淮寧心頭只剩綿長又柔軟的甜意。
“你想要的，朕都會慢慢給你。”
淮寧的聲音很輕，卻一字不落進了顏禮的耳朵。
他語氣平淡，卻是對那人許下的，最堅不可摧的諾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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顏禮伸手抱起九兒，將她遞給一旁的侍衛。自己則蹲下身攬過淮寧，撫著他的後背和胸口為他順氣。
身後沈歸一向很有眼力，帶著女人孩子又招呼其他流民，吩咐一眾侍衛為他們分去吃食。
過了半晌，淮寧終於緩過來些。
顏禮扶著他的雙肩，伸手探了一下淮寧有些僵硬的腰背：“公子，好點了嗎？今夜留人將他們安置妥當，我們早些回去休息好不好？”
淮寧擡眼就對上顏禮心疼又擔憂的雙眼，他嘴唇微翕，猶豫片刻後點了點頭。
得到淮寧應允後顏禮放下心來，擡手招過沈歸：“即刻命人進宮讓勒其徹查此事，將他們暫且安置在客棧之中，務必安排妥當，明日就派人來為他們重新修繕房屋。”
沈歸領命後很快就吩咐下去，留了些人護送淮寧回去，剩下的人都隨他前去安置流民。
現下天色已晚，顏禮不自覺加快了腳步，生怕淮寧受涼。
轉角處，顏禮卻突然停了下來。他眉眼一皺，似乎嗅到周身的危險氣息。
黑暗中能見度不高，但他隱約辨的出有腳步聲漸漸逼近。
“小心！”
顏禮驚呼一聲，一把推開自己身側那個侍衛，抽出扣在腰間的匕首反手一扔，不偏不倚插進想要偷襲那人的喉嚨。
身旁侍衛都很快反應過來有刺客，很快就和蒙面人纏鬥在一起。
顏禮為救那人扔了防身匕首，整個人有些被動，赤手空拳接刺客的尖刀長仞。
“小心身後！”淮寧驚呼一聲，顏禮反應迅速，回身狠狠將想要偷襲那人踢倒在地。
這些人不像普通的刺客，反而像訓練有素的殺手。
顏禮回身見淮寧的視線緊緊追隨著自己，突然臉色一變，如臨大敵。
他沖過去一手將淮寧推遠些，趁其不備又將淮寧身後那個刺客手腕一扭，疼的那人慘叫一聲丟了手中長劍。
其中一個刺客本在和侍衛糾纏，卻突然調轉了方向朝著淮寧沖來。
那一瞬間顏禮幾乎來不及做其他反應，下意識就直起身子擋在淮寧面前。
他一手抓著輪椅扶手，一手緊緊把淮寧擁入懷中。
他不敢賭。
身後幾人很快反應過來，將那個偷襲的刺客一刀斃命。
只聽顏禮一聲悶哼，身子格外沈重，壓的淮寧整個人都靠在身後椅背上。
淮寧感覺到自己扶著顏禮的手觸到一陣溫熱，鼻腔很快充斥著一股濃烈的血腥味。
“顏禮！”淮寧渾身一顫，趕緊伸手去扶顏禮難以支撐正漸漸滑下去的身形。
“我沒事。”顏禮有些脫力，伸手去應淮寧的擁抱。
沈歸領著人聞聲而來，那些刺客見形勢不妙四散而去，逃走三個，剩下受了傷難能離開的居然紛紛自我了斷。
“公子，您沒事吧？”
沈歸喘著粗氣急忙湊上前來，黑暗中淮寧前傾身子，緊緊抱住顏禮不敢撒手。
“顏禮…他受傷了，快回去！”
客棧中，淮寧守在一旁讓隨行太醫為顏禮處理傷口，整個人魂不守舍，焦慮不安的緊緊凝著顏禮。
身上布衣染的都是顏禮的血。長劍深深刺進顏禮右肩，甚至有些見骨，一眼望去很是駭人。
淮寧換了幹凈衣服，太醫為顏禮處理好傷口後又為淮寧做了檢查，所幸淮寧毫發無傷。
淮寧擡手揮退眾人，剛湊近床榻就被顏禮擁入懷中。
顏禮抱他抱的很緊，似要把他融入骨血。
“你別那麽用力，小心傷口裂開。”淮寧竭力控制的情緒分崩離析，聲音沙啞又顫抖。
他回應著顏禮的擁抱，卻壓根不敢用力，連腦袋都不敢貼到顏禮的脖子。
顏禮緩緩松開他，擡手輕撫著淮寧的臉頰：“還好…你沒事。”
淮寧眼眶竟有些泛紅，他只覺得此刻情緒格外難以控制。
見淮寧失神，顏禮再次擁他入懷，反而輕聲安慰起淮寧來：“嚇壞了吧？”
淮寧埋在他胸口，點頭又搖頭。
顏禮右手使不上力，扯著左手攬住淮寧：“讓陛下受驚了。”
淮寧從他懷抱中掙脫出來，望著顏禮拼命搖頭。他眼中只剩自責，無盡的自責。淮寧不敢想象，如果那把劍刺入的是顏禮胸口又會怎樣。
顏禮當然讀得懂淮寧的自責，他低聲呢喃，一遍遍重覆著：“只要陛下平安無事便好。”
“顏禮，你那日說…要向朕要一個恩準。你想要什麽？”
淮寧忽然想起顏禮那日說要向他要一個恩準，眼下只要是他能做的，他一定義不容辭。
顏禮似是沒想到淮寧會主動提及，微微坐直身子，眼睛都亮了起來：“陛下這是明知故問。”
淮寧尷尬的四下亂看，似是鼓足了極大的勇氣才擡頭去應顏禮炙熱的眼神。
顏禮一如既往的溫柔，就這樣靜靜看著他。沒再開口，也沒有強求和強迫。就和平日裏一樣，一切都只隨淮寧的心意。
可他越是這樣順從與理解，越是加速的擊潰淮寧內心的那道防線。
淮寧呼出的氣息都有些雜亂，他微垂下眼瞼，有些緊張的伸出手，一手撐在床榻上，一手搭在顏禮的左肩。
二人之間的距離不斷縮進，淮寧閉上眼，輕輕吻了一下顏禮的右臉。
吻後如同觸底反彈，立馬朝後靠去，整個人害羞的不知所措。
這些年淮寧孤身一人，如履薄冰，日日提心吊膽，就怕行差踏錯一步就會讓自己陷入萬劫不覆的境地。
他一向是個敏感又多疑的人，從不敢輕信他人。而他也沒有那麽大的勇氣。
僅僅只是主動吻一下那人的臉，就足以讓他羞赫不已，方寸大亂。
但僅僅只是一個蜻蜓點水的淺吻，也足以讓顏禮高興不已。他知道淮寧是怎樣的人，自己對他也有足夠的耐心。
他願意向淮寧走九十九步，只要淮寧朝他邁出一步，一步就好。
顏禮的指尖略過被淮寧輕吻的地方，笑著拉過淮寧的雙手握在一起。
可淮寧卻無故有些愧疚，他知道他應該給予顏禮更多。
因為這無足輕重的一吻根本無法與顏禮為他所做的一切對等。
顏禮一向對他心細如發，不難看出此刻淮寧的心緒。
他輕輕摩挲淮寧被自己緊握的手，垂眼盯著二人相握的十指，眼底溫柔情愫暗自生長，他仿佛在這一刻擁有了自己夢寐以求的東西。
半晌，顏禮終於舍得擡頭，唇邊漾著心滿意足的淺笑：“陛下，這樣就好。你願對外臣如此，外臣已經別無他求。”
房內只留了兩盞油燈，墻上映出二人的身影，還有他們相握的雙手。
那無疑不是凝結了眼下最不可多得，又求之不來的短暫幸福匯聚而成的畫面。
淮寧第一次沒有閃躲顏禮望著自己的眼睛，第一次正視那雙滿是自己身影的眼睛。
他抽出一只被顏禮握在手心的手，輕輕撫摸顏禮的臉頰：“顏禮…”
黑暗中，淮寧啞聲輕喚他的名字。
他的手緊貼顏禮的臉，四目相對間，淮寧心頭只剩綿長又柔軟的甜意。
“你想要的，朕都會慢慢給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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